別開生面的第一課 新學期已至,羅秉祥教授的「華人處境神學」(即「基督教與中國文化」)課於1月20日透過網路正式啟動。 這是一門特別的課程。學員來自全院各個科系——哲學博士科、教牧學博士科、神學碩士科、道學碩士科、基督教研究碩士科、基督教研究證書科。這樣的組合在學院史無前例;人數不多,卻陣容強大。 這是一門令人大開眼界、暢快淋漓的課程。短短四個小時,如彈指一揮,但覺意猶未盡。 本課內容摘要如下: 何為處境化?何需處境化? 處境化神學(Contextual Theology)是植根於特定教會、文化、社會處境對聖經及信仰的詮釋。中國當代學界普遍把「context」譯為「語境」,包括上下文語境和社會現實語境,即語言性語境和社會性語境;因此,我們也可以稱這詮釋工作為「語境神學」。過去華人教會曾有「本色化神學」之稱,但該名稱並非最恰當,現在也很少有人使用;因為「本色化」暗示只有一個顏色,然而,中華文化並非僅有一種色彩——儒、釋、道和各種民間信仰均大放異彩。 很多基督徒或許會問:「有基督信仰還不夠嗎?為什麼需要處境化呢?」其實,文化是不可能丟棄的。比如,「聖」字原本是儒家術語,而「聖經」二字則指儒家經典;中文的「靈」字原本和「巫」有關。也就是說,當使用中文時,其實已經涉及文化了,只是有時我們渾然不覺而已。由於人深受文化影響,要「中華歸主」,中華文化也必須歸主並得到更新;但這不表示中華文化要成為西方文化。因此,基督教與中國文化這題目是必須關注的,這是華人處境化神學或華人語境神學第一個重要課題。 聖經翻譯的思考 劉翼凌先生在《譯經論叢》(1979年)中有關聖經翻譯的文章,讓人深感觸動——汗顏自己的中文竟如此不堪;在汗顏之餘,卻多了閱讀學習的動力。 「譯事三難,信、達、雅」。劉先生坦言他不懂原文,處理不了「信」;於是從「達、雅」角度著手。他特別強調,聖經是用以誦讀的;和合譯本之妙,在於其深具「可讀性」,不僅僅是內容,還有音調適合誦讀;另外,「可引性」和「文藝性」方面也是極妙。相對而言,《聖經·新譯本》的譯者似乎沒有考慮到中文的特性,有時為簡化語言而失去音節果效(比如,將「充充滿滿有恩典有真理」改作「滿有恩典和真理」 );多用四字成語卻反顯冗贅(分道必然揚鑣,但不知道揚的是什麼)。 若翻譯本身就是一種處境化/語境化,其中的學問可謂相當大;尤其是「表音」的聖經語言及西方語言和「表意」的漢語之間差異,翻譯更是一門深奧的學問。 因為漢字單字單音及不同音調的特色,福音對聯就成為華人教會一個獨特的傳福音方式,減低基督教乃洋教的色彩。陳耀南教授因此編了《福音對聯300首》,班上也有同學把海南某村的福音對聯照片與大家分享。 從唐玄奘到徐悲鴻 玄奘是秉祥老師(他希望學生這樣稱呼他,或「PC老師」)頗為關注的一個人物。唐朝儒學非常興盛,道教更是皇室宗教,但玄奘不滿足於當時的中華文化,不理唐太宗的禁制令,私自出關,闖蕩境外;14年間涉萬水千山,不辭艱苦要到天竺(今天的印度)取經,才能滿足宗教心靈飢渴。這個事件除了有宗教意義,更加有文化意義。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華人,玄裝覺得中國文化的乳汁不足夠,需要外來的營養作為補充。他的取經及譯經事業,是要讓中國文化透過佛教得到更新,今天的基督徒有沒有類似的眼光? 秉祥老師屬馬,家中圖書館有一幅徐悲鴻畫的馬之摹本。他說,中國傳統畫作不走寫實路線,要求意境、傳神;而徐悲鴻卻用中國傳統的水墨來呈現西方的寫實主義畫風。華人處境化神學/語境神學要做的則是,用固有的漢語來傳達基督信仰,與徐悲鴻所做的相似,舊瓶裝新酒。僅有一個地方不同:水墨本身是中性的,而中國文字本來就有意思。表面上看,我們用「舊」的漢字書寫「新」的福音,是舊瓶裝新酒;然而,漢字這舊瓶子不是空空如也,任由我們灌新酒。從這一點來看,華人處境化神學/華人語境神學的挑戰更大。 (程嫣整理,秉祥老師修訂)
0 Comments
Leave a Reply. |
|